焦糖冰淇淋

上头Hades,阿帕szd,游戏原典都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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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des/授权翻译】Again and Again

CP:阿喀琉斯x帕特罗克洛斯。有提及zagthan和zagmeg


Summary:阿喀琉斯起身。自从墨纪拉浑身是血,怒气冲冲地从他身边走过时,他就开始期待这个陌生人的到来。

 

珀耳塞福涅没有离开冥界,扎格列欧斯被德墨忒尔养大,并且从地表杀进冥界的AU。守卫冥河入口的是可怕的地狱三头犬,而阻挡在冥王圣殿走廊的是最强大的希腊人,阿喀琉斯。他严格执行命令,不许任何人通过。

 

原文链接:works/27028753

灵感来源于twi@ Bloodwrit的创作

阿喀琉斯起身。自从墨纪拉浑身是血,怒气冲冲地从他身边走过时,他就开始期待这个陌生人的到来。如果他能把愤怒的复仇女神送回圣殿的冥河池,那么塔耳塔罗斯的暗灵也拦不住他。

出乎阿喀琉斯意料,这位陌生来客身形矮小——甚至和人类差不多。难道不是奥林匹斯山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想要毁灭冥界,因此派来一位强大的新神吗?无论如何,满身伤痕的他不可能再前进了。阿喀琉斯懒洋洋地转动着他的长矛。

“祝贺你走了这么远,陌生人,”阿喀琉斯说,“但是任何未经允许的人都不准进入这条走廊。”

小神一红一绿的眼睛被矛尖的轨迹吸引住了。他有些迟疑地问:“你是……阿喀琉斯吗?”

“没错。”

令阿喀琉斯惊讶的是,小神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微笑。最强大的希腊人在奥林匹斯山还有朋友吗?或是众神如此垂青于阿喀琉斯之怒,以至于这初生牛犊想挑战他以证明自己的气概?

“我终于找到你了,先生,”陌生人说,“帕特罗克洛斯很好,他让我代替他问候你!很抱歉我花了这么久才到——”

他仍然在说话,但阿喀琉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只感到愤怒。是的,愤怒。那种他认为早已和他的肉体一起永远消失的冲动,如今像海浪一样席卷全身。他已经永远失去了帕特罗克洛斯,这个陌生人怎么敢用他来愚弄自己?

“……先生?”小神小心翼翼地搭话,阿喀琉斯只觉得他的声音令人生厌。

阿喀琉斯动了。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出现在入侵者面前,下个瞬间,他的长矛刺进了他的身体。

“不,等等——!”

但他的力量已经开始衰弱,最终化作一场春雨从冥界消失。阿喀琉斯转身,用力做了几次深呼吸,陷入发怒后的自责之中。他的工作不需要多余的愤怒,主人会不高兴。

帕特……

入侵者脚下轻柔的雪花,手中冰柱一般的利剑,还有温暖的春雨——很明显,这一切都出自德墨忒尔之手。至少他可以向主人和夫人做一些更具体的报告。

那个陌生人还会再回来,这种人就是这样。阿喀琉斯坐下来,重新开始等待。

 

***

 

第二次,小神警惕地盯着他,脸上不再有明亮的笑容。很好,他看起来更强了,每一次尝试他的技能都会有明显的进步。凡人做不到这一点。因此当小神向前迈出一步的时候,他只能后退。并且一旦失败,他还可以重来。

莫非他是英雄迟暮,想这些时才带上了点嫉妒的意味吗?阿喀琉斯暗自嘲笑。他活着的时候从不退缩,死后当然也不会。他还有工作要完成。

“停下,陌生人。”阿喀琉斯说,“你不能再向前了。”

他叹了一口气。

“先生,我们一定要这样吗?从冥界逃出去是被禁止的,但我是要进来。你不能让我过去吗?”

这个彬彬有礼的疯子说得有道理。尽管如此……

“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回去吧,陌生人。”

小神的语气既像祈求,又像发誓:“我不会回去。”

“那你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红绿色的眼中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光芒。阿喀琉斯没有时间细想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年轻的神明动作利落,训练有素,能看出从阿瑞斯那里学到的突刺和来自雅典娜的闪避。总有一天他会变得足够强大,凡人们将沦为他的手下败将,倒在他冰蓝色的双脚站立的土地上。但现在,他还敌不过在特洛伊高耸的城墙下战斗了十年的男人。

矛尖刺中心脏,随后阿喀琉斯再一次独自站在一片细雨之中。

 

***

 

年轻的神明花了更长的时间才重新回到这里。据说主人派了墨纪拉的姐妹去代替或支援她。当然,这些只是传言——没有人会愚蠢到大声谈论墨纪拉的失败——但阿喀琉斯相信它们的真实性。愤怒的复仇女神心情很糟,阿喀琉斯总是小心地避开她。

但是那位陌生人最终还是打倒了提西福涅和阿勒克图。阿喀琉斯向他点头致意。

“你很执着,”他说,“在你之前,只有两个人做到这个地步。一个是为了寻找他的妻子,另一个是为了求见哈迪斯大人。”而你在寻找什么?阿喀琉斯本想继续问下去,但他看到了小神躲闪的眼神。

所以,他为冥后而来,是吗?能够止住冥王盛怒的冥后,对这座圣殿的每位成员都很和善的冥后,在痛失爱子后还很虚弱时在无人处痛哭的冥后。

和入侵者手中利剑同样冰冷的愤怒流淌在他的血管中,这让阿喀琉斯的头脑迅速冷静下来。

“很好,”阿喀琉斯说,“过来吧,陌生人,我好再杀你一次。”

小神习惯了和那些愚蠢暗灵的战斗,没预料到阿喀琉斯会扫向他的腿。他的脖子在阿喀琉斯的脚下嘎吱作响。阿喀琉斯从一滩清凉的水中走出来,嘴边带着令人发寒的微笑。

 

***

 

在希腊,阿喀琉斯的怒火可能会持续燃烧许多年。但如今他不再拥有作为愤怒的容器的肉体,因此它像潮水一样涨落。年轻的神明运气很好。如果他遇上活着的阿喀琉斯,后者大概会扯掉他的舌头好让他闭嘴;但死去的阿喀琉斯则会扬起眉毛听他说话。

“我对皇后没有恶意,”他说,表情和提到帕特罗克洛斯那时一样坦诚又认真。也许他是谎言之神。“我是为了她的母亲而来,她很想念她的女儿。”

“那么她为什么不亲自前来,而是派了一个信使?”

他支支吾吾地回答:“好吧……当然,每个人都知道,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是不能在没有被邀请的情况下进入冥界的。”

“你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原因吗,陌生人?”

小神眯起那双红绿色的眼睛。他忠于德墨忒尔夫人和她的家族,即使再隐晦的反对他也不会轻易说出口。但是阿喀琉斯也同样忠诚,忠诚于与他做了公平交易的主人、忠诚于正默默悲痛的冥后、并且永远忠诚于帕特罗克罗斯——尽管他可能已经忘记了曾经的爱人,然而一旦阿喀琉斯越界,他就要承受代价。这个年轻人对这三条原则的忠诚度又如何呢?

“我不觉得那是一个足以将孩子与母亲分开的原因。”

“也许吧,”阿喀琉斯点点头,“但是世界上有足够的原因让母亲与她的孩子分离。”

他用力握紧手中的长矛,挥动起来。

 

***

 

他们又打了几次后,阿喀琉斯问道:“你能从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中得到什么?”

现在他们在谈话开始前几乎已经不会再点头致意。当一个人迅速地杀死另一个人后,往往会倾向于省略这些客套话。阿喀琉斯想,如果他能在这里见到赫克托尔,他们也不会正式问候彼此。

“我能见到德墨忒尔的笑容,先生。”

这是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众神不像凡人,他们通常不会因为这么单纯的理由发动战争。

“她是你的什么人?”

“她把我养大,”年轻的神明回答道,好像这足以解释一切。也许确实可以。“她发现了濒死的我。没人知道我是谁,我从哪来。但她收养了我,并且将我视如己出。”

阿喀琉斯注意到,他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德墨忒尔夫人的悲伤太深了。一个孩子永远也不能替代另一个,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一个可爱的孙子不是更好吗?阿喀琉斯十分尊敬自己的母亲,但他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他快乐的回忆都和祖母有关。当他还小的时候,她几乎宠坏了他;当他长大一点的时候,就把她背在背上。

“我能理解。”阿喀琉斯说。他的确理解。

“但那意味着我们陷入了僵局,陌生人。我同样也想看到某个人的笑容。”看到在这里是种泛指:契约上没有这两个字。“因此你必须要过去,而我必须阻止你。”

这话让他皱了下眉。

“我还是觉得这里有一个天大的误会,先生,”他说,“奥林匹斯山和冥界各自保守着太多秘密。如果你能让我和每个人都说上几句……”

又或许他是外交之神,赫尔墨斯大人的远亲。阿喀琉斯改变了之前的看法:这个小家伙战斗的方式太诚实了,他不像阿喀琉斯最开始认为的那样善于欺骗。他的每个动作都预示了接下来的进攻方式,从不使用佯攻。但这一切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能冒这个险,”阿喀琉斯说,“来吧。”

陌生人张嘴想要反驳,最终选择沉默。他们又一次跳起了致命的舞蹈。

 

***

 

他在进行一场危险的游戏。墨纪拉最近一次从冥河中走出来的时候,暗灵们的窃窃私语声比以往更难听清。她仔细地擦干头发上的血迹,比起愤怒,她的表情中更多的是好奇。她微微皱着眉头,脸上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有传言说,墨纪拉心神不宁。还有的在说,墨纪拉恋爱了。

阿喀琉斯并不看好他们。即使他注意到墨纪拉眺望远方时奇怪的眼神,或者无意中听见墨纪拉和杜莎在休息室说悄悄话。甚至有一次,阿喀琉斯在对话中不经意提到了复仇女神,那位年轻人的脸立刻变得通红,还弄掉了他的剑。这样的他看起来无害多了。

但是当他偶然发现死亡的化身,塔纳托斯的眼中流露出同样的情绪时,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笑出声。

啊,年轻人们。

死神与复仇女神的关系仍然很好,甚至可以说亲密。阿喀琉斯安慰自己:至少这位陌生人并没有那么傻。


***

 

“我为什么……赢不了你?”年轻人弯下身子喘着粗气。

阿喀琉斯本该走过去,像往常那样迅速结束战斗,但这一次他却站在原地,没想太多就直接作出了回答:“你最后一击的所使用的力量太大了,小伙子。减小你的动作幅度,右膝盖再沉下去一些。”

他有些慌张地停住了。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那些因为跟不上将领的步伐而沮丧的年轻的密尔弥冬人,这是一位拥有恐怖力量,并且正在成长的不死的神明。他在干什么?从陌生人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也抱有同样的疑问。

冥河再一次带走了他。阿喀琉斯开始喜欢上这位年轻人。他享受越来越难以取胜的比赛,他也喜欢比赛前小伙子脸上友好又礼貌的笑容。冥王圣殿里的人都很少这样笑。

年轻人的笑容像一束光。

“谢谢你,先生。我觉得我每次都从你这里学到很多东西。”说到这,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事实上是你们两个。帕特罗克洛斯也说过我的姿势有问题,但他没能像你这样精确地指出错误。他说你总是能给出更好的建议,只要你有心情被打扰。这不是我说的,这是他的原话。”

深呼吸。

深呼吸,阿喀琉斯,尽管暗灵已经不再需要呼吸。如果这是为了使他分心的谎话,那它非常有效。现在那个年轻人随手一挥就能砍掉他的头,而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不会做出任何抵抗。只要你有心情被打扰。不像第一次的口信,这的确是帕特会说的话。

“先生?”年轻人有些担心地伸出一只手,但仍然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不构成威胁。

帕特罗克洛斯没有喝下忘川的河水。帕特罗克洛斯记得他。

“我们这次算平局吗?”

小神满怀期待地开口。

不。不,这不能改变任何事。只要阿喀琉斯待在他的岗位上,帕特罗克洛斯就会留在至福乐土:这就是交易的内容。他不会让帕特被赶出那里荣誉尽失,尤其是在知道帕特——他的帕特,对他记忆犹新,甚至还能对年轻的阿喀琉斯那善变的注意力冷嘲热讽的帕特——仍然居住在那里的情况下。

即使过了这么久,阿喀琉斯仍然是一名士兵。等下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和感慨,但现在,敌人就在眼前。

“谢谢你,陌生人。不过没这个必要。”说完他冲了过去。

年轻人的动作逐渐改变了。其中不仅有雅典娜的格挡和阿瑞斯的突刺,还有帕特罗克洛斯的后摇和阿喀琉斯的佯攻。阿喀琉斯心跳加速,热血沸腾。他上一次这样战斗是什么时候了?他有过这样的战斗吗?

现在,他身上还有某些阿喀琉斯从未见过的东西,某些他独有的东西。然而阿喀琉斯的潜意识里似乎对此留有印象,他究竟是在哪……

对这些问题的思考不在阿喀琉斯的契约范围内。他锐利的长矛毫不犹豫地刺破神明的皮肤,无论这次交手给他的感觉有多像在和他的爱人、和他自己,或者是和那个他只有模糊印象的存在战斗。雨点落在他身上的熟悉触感让他想起海岸边飞溅的浪花。


***

 

“帕特罗克洛斯就是你在保护的人吗?”神明问。

谈这个话题的时候小心一点,陌生人。

“是的。”

“我在考虑一些事,”他红绿色的眼睛里闪着严肃的光,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将会成长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尽管阿喀琉斯已经死了,他还是感到脊背发凉。“先生,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任何人因为我的决定受到伤害。”

年轻人没有继续讲下去。阿喀琉斯用矛尖割开他的喉咙,打断了他动人的演说。他睁大眼睛倒下,并且——

——并且阿喀琉斯终于想起为什么那双眼睛看上去如此熟悉。虽然难以置信,但这的确是他亲眼所见。年轻的神明——或许称呼他为失散多年的王子更合适——同时拥有哈迪斯大人和珀耳塞福涅夫人的眼睛。

阿喀琉斯在走廊中来回踱步,水滴在他的皮肤上,激起一阵寒意。也许他是错的,王子不可能还活着——但是不死的神明的生活本就充斥着不可能。然而他有弄错的可能。难道墨纪拉和塔纳托斯都没注意到吗?不,就在陌生人的剑扫出与瓦拉塔相同的弧度时,他们就已经意识到了。他犯错了。

对这些问题的思考不在阿喀琉斯的契约范围内。他上一次犯错让帕特罗克洛斯付出了一切,如果他再次犯错违背契约,那他会将帕特罗克洛斯推向更可怕的深渊。世界上有足够的原因让母亲和他的孩子分离。

不是吗?

 

***

 

阿喀琉斯不擅长犹豫,同样也不擅长恐惧。

甚至连王子——不,那个陌生人——都注意到了他进攻时的动摇。有一次,帕特罗克洛斯不耐烦地告诉过他,阿喀琉斯最大的敌人就是他自己。今天那位敌人令他陷入了苦战。

看到年轻人关切的目光,想到自己至今因恐惧而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阿喀琉斯的心被羞愧揪紧了。

“等等,先生,”他喘着气说,“发生了什——”

阿喀琉斯今天没耐心听他讲话。他只能不断闪躲,最终来不及躲避,重重摔在了地上。他利用翻滚迅速避开矛的进攻路线——这是帕特的做法——并且突然出现在远处,小心翼翼地与阿喀琉斯拉开距离。但他的肩膀已经受伤了。今天的战斗结束得很快。

他也清楚这一点。

“先等一下……”他边后退边说,“他让我给你带个话。他说你应该随心所欲。他要我提醒你:只有弱者才会恐惧。”

他只说了这些,然后再一次勇敢地举起手中的剑。善良又坚定的王子一直都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阿喀琉斯犹豫了。

然后他很快就停止了犹豫。如果帕特要阿喀琉斯将匕首插进自己的心脏,阿喀琉斯会很愿意这样做;如果帕特要阿喀琉斯将匕首刺进他的心脏,他会哭,会生气,会流着泪去做——但不会恐惧。只有弱者才会恐惧。

他挡下了王子的第一次进攻。尽管他伤痕累累,使出的攻击仍然快得像闪电。他的战斗技巧已经炉火纯青。王子成长了不少,他比最初来到这里时强大许多。如果不是这样的立场,也没有其他的事要做,那阿喀琉斯肯定会对他在这个过程中扮演的角色感到满意。尽管如此,王子仍然不是阿喀琉斯的对手。这不是自夸:仅仅是因为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他这样的人。阿喀琉斯完全可以向左一步躲开攻击,然后将王子从喉咙到侧腰劈成两半。

他想到帕特罗克洛斯。在这一切事情发生后,帕特罗克洛斯仍然信任他。

只有弱者才会恐惧。

他向右迈出一步,撞上王子的剑尖。

“干得不错,小伙子。”他勉强地说。

只有第一次死亡是痛苦的。

 

***

 

阿喀琉斯错过了团圆的场景。他被尼克斯从冥河中捞出来,然后藏在一个只有她知道的角落。她什么时候知道的,又知道多少?是从她的女儿命运三女神那里,从他儿子脸上的微笑中,又或者是她在曾经由自己掌控的这片地下领域中亲眼所见?阿喀琉斯不想知道。

他的结局已定,现在他庆幸自己能暂时离开这里,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


与奥林匹斯山所认为的相反,珀耳塞福涅夫人爱着冥王哈迪斯,并且愿意住在他的圣殿里;与冥界所认为的相反,他们的王子并没有死;与扎格列欧斯王子所认为的相反,他有父亲,母亲,外婆,以及其他许多爱着他并希望他健康快乐的亲戚,当然,他们免不了对他发一顿火。

结果证明,并不是德墨忒尔夫人派他来的。从一个叔叔那听说了珀耳塞福涅夫人可能被囚禁在冥界的猜测后,他就带上了外婆的披风和剑,自己闯进冥界。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她露出笑容。

所有这一切都是阿喀琉斯从暗灵那听到的传闻,有时候它们看上去除了窃窃私语之外无事可做。阿喀琉斯还没有被王室召见,尽管他根本不会幻想哈迪斯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然而他现在很平静。帕特罗克洛斯信任他,让他放手一搏,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心满意足地等待着他们的命运。

 

***

 

他们的命运将由冲过来的扎格列欧斯之口宣布。王子的嘴边挂着一抹熟悉的微笑,问候也同往常一样彬彬有礼。但在开场白结束后,他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我的……父亲大人,”扎格列欧斯磕磕绊绊地说出这个新词,“他意识到你故意输给了我。因此对你不太高兴。”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阿喀琉斯生硬地回答。指挥官们不喜欢不遵守他们的命令,自己随意行动的士兵,这会使命令失去意义。

永生的神明当然拥有无上的权力,但冥王哈迪斯愚蠢地以为自己可以在顽固的阿伽门农没能做到的事上获得成功。

“他想宣布你的契约作废,”扎格列欧斯说。阿喀琉斯惊奇地发现他仅有一点最轻程度的担心。只有弱者才会恐惧。如果帕特出事,他的王子脸上不会带着笑容。“但是母亲叫住他,劝他讲点道理。她说不能因为你给他带来了幸福而惩罚你。”

噢,但是哈迪斯就会那么做,那会让他更高兴。主人有一种反常的幽默感,阿喀琉斯很欣赏它——当他不是它的目标时。

王子似乎和他抱有同样的想法,所以他有些着急地往下讲:“但是我们都认为你最好离开一段时间,先生。所以……我安排你暂时被流放。流放地是至福乐土。”

暗灵已经不再需要呼吸。那么,为什么阿喀琉斯会觉得自己被击倒了呢。他发现自己必须用力靠着长矛才能站稳。他盯着扎格列欧斯,心想,就这么简单?众神以擅欺闻名,只需几句巧妙的话语,神明很容易就能将凡人最迫切的愿望变成他们最深重的恐惧。

“希望我没有越界,先生。”那位轻易就满足了阿喀琉斯最期待成真的愿望的神明有些不安地说。

扎格列欧斯与其他神明不同。他发现了谎言中的漏洞,并且彬彬有礼地称呼一个已死的暗灵为“先生”。善良的皇后派他来代替她传话是有原因的:从扎格列欧斯口中说出的话必定真实可信。

“不,完全没有,王子殿下,”阿喀琉斯终于能够发出声音。“感谢您。”

但这还不够表达他的谢意。他向王子深深鞠了一躬。他生前不曾向任何人低头,死后也只对冥王鞠躬。在他对面,扎格列欧斯用力摆动着手臂。

“是我们要感谢您!整个王室都对你有所亏欠。”

这不是神明和凡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但是王子还很年轻,而阿喀琉斯会永远把这句亲切的话放在心里。他站直身体,脸上带着微笑。

“我很期待我们的再会,无论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事实上,它可能比你想得更快。”扎格列欧斯咧嘴一笑。“冥王——父亲要我检查冥界的安保措施。他想要确保逃出去比闯进来更困难。对我来说倒着走有点奇怪,但我很高兴再也不用和你交手了,先生。”

阿喀琉斯轻笑出声。

“我也很高兴,王子殿下。再过几场你就能光明正大地打败我了。这让我保住了名声。”

他同样也会永远将扎格列欧斯那纯粹的惊喜表情珍藏在心。在他前往至福乐土的漫长旅途中,他经常想起它,并且最后总会,总会想到帕特。阿喀琉斯比扎格列欧斯擅长说谎,但他清楚自己的力量。尽管“再过几场”不是事实,也不会与真实数字相差太多。阿喀琉斯毕竟只是人类,他对现状也很满意。

 

***

 

过了很长时间——尽管在至福乐土的草地上,时间毫无意义——他们终于将给彼此的注意力分出一点,开始聊起别的事情。最终,在清澈的、深不见底的忘川之上,阿喀琉斯问帕特罗克洛斯:“你第一次见到扎格列欧斯的时候,真的说了让他替你问候我?”

帕特罗克洛斯笑了。

“我想我说的是‘告诉他如果他能在这件事里帮上忙,就别做傻瓜。’”

阿喀琉斯也笑起来,举起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亲吻帕特的指节。要是当初扎格列欧斯这样说,他一定会相信。他们那位亲爱的、温和有礼的、令人惊讶的王子如果没那么圆滑,他将免去多少麻烦啊。

算啦。阿喀琉斯俯身又留下一个吻。这是在他们所拥有的永恒的时间里无数亲吻中的一个,而每一个吻都独一无二。当结果如此甜蜜的时候,谁会在意试了多少次呢?



【预告:下一篇是阿帕的The Shadow of Paradise,非常好的一篇同人!原文地址是/works/27043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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